2010年4月5日星期一

老馬播煙霧 華教成靶心──迦瑪《文化系列》糾謬之十七

转载自《东方日报》
作者:陈良
日期:2010年3月29日

2000年,時任首相馬哈迪嚴批華團大選訴求是共產黨,舉國嘩然。數年後這說法找到了傳人,而且有了完整的論述(見前文系列評述)。

迦瑪筆下,華教便是共產黨的餘毒。且看這典型說法:「今天華教根基已漸漸分化,以國民黨和共產黨思維方式鑄成的鬥爭信念,仍然被華團領袖及董教總那幫老態龍鍾的當權者所荼毒。」(第十六篇)

其謂華教乃國共鬥爭信念之延續,至今還在「荼毒」社會。其實這話不清不楚,是指華團與董教總被國共所「荼毒」,還是他們延用國共手法來「荼毒」社會?大概兩者都有吧。這就是迦氏文字,不但語焉不詳,連文句也不通。不通不詳,便是典型的莫須有風格。

所謂「荼毒」云云, 已不值得再駁。但有些抹黑令人髮指,不得不正視:「……華教資源已經成為某些人坐地分贓的對象。但令人髮指的是,他們繼續打著維護華教的旗幟,從華裔平民身上刮取銀子。」(第十六篇)

說華教「從華裔平民身上刮取銀子」,這成了什麼話來?究竟是要「蒙」給誰聽?庶眾會相信嗎?至於如何「刮取銀子」又是含糊其辭,難道又是鄒壽漢那招「令人不安的財務」?這才真令人髮指呀!

或許迦氏是指大大小小的募款活動吧?但請問如果不這樣做,我們如何營建校園?華小名屬國家教育體系,但很多時候要擴建課室得自己找錢,要添購桌椅得自己買單。2005年吉打州某華小的天花板塌下而跌死一位好老師,政府才來亡羊補牢;今年初吉隆坡有一所華小拖欠了四萬多元水電費,求助政府卻無門。請問如果不向群眾「刮取銀子」,我們能怎麼辨?難道叫學生在日曬雨淋下坐在地上上課?還是讓學生在沒電沒水的環境裡讀書?或是再等下一位老師跌死,用「死諫」來搏取官大爺的垂憐?

華校可曾刮取銀子?

華社每年辛苦支助華校上億元的經費,再怎麼痛恨華教,也請尊重一下這樣的社會願力,這包括了許多捐錢的友族同胞。政客為政治需要而謾罵華教,但即連老馬也沒恣妄到說華教「刮取銀子」。沒想到此瑪更勝彼馬,這話都說得出口,還有什麼說不出口?是可忍也孰不可忍!

再看一驚人之說:「如果要反對同化政策,你最好就不要去同化不講你語言和沒有你文化的人,不要接受馬來人送他們的孩子去華小上學。」(第十八篇)又是顛倒是非,唯恐天下不亂。

請問華小的巫裔學生如何被同化,請舉出實例來。報讀華小都是自身的抉擇,況且華小能拒絕嗎?現任玻璃市州務大臣拿督斯裡末依沙沙布也將四名子女送進華小,作為一州之長,他怎能以實際行動來迎合「種族同化」?這簡直在誣詆了巫裔華小生的家長的智慧。

華小的華文課屬於第一語言教學的母語課程,本針對華裔學生而設計。巫裔學生讀來異常吃力,影響全班進度,更累壞了老師,無不戰戰兢兢,倍感壓力。其中不少是臨教,因教育部「特別待遇」,久不獲正位,或被拖欠薪水,更是滿肚苦水,校董有時還得募錢來預付薪津。如此含辛茹苦,吃的是草擠的是奶,馬來學生和家長都懂得感恩,迦氏卻反咬華小要同化他們,這話還有良知嗎?該不該向全體華小老師道歉?

手持寸鐵,可以殺人, 更何況迦氏手操兩把利刀,一把是「政治正確」,另一把叫「道德審判」。所謂國共黨性、貶低國語、分裂國民、蒙巫欺國,刮取民膏等判辭,可使人無所逃於天地間,比罪刑更可怕。清儒戴震說:「上以理責其下,而在下之罪,人人不勝指數。人死於法,猶有憐之者,死於理,其誰憐之,嗚呼!」

誰都可以有主張,但不要倨傲自大,以為道德化身,真理在握,動輒以理殺人。何況迦氏連自身都模糊矛盾,立場反覆。例如他最支持老馬的英化數理科政策了,另一方面卻指責國語地位低落是「因為好多寰球鳥(英語)和唐山鳥(華語)都很牴觸。」(前期引文)竟怪罪起英語來了?好笑,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假瑪?

迦氏的多重性還不止此。他一方面痛責源流學校,一方面又說:「當然,國家仍將是百花齊放,有源流學校存在,有私立學校和國際學校的存在,但是種族藩籬必須搗毀。」(第十八篇)這叫人如何適從?當然他的意思是「以馬來語作為各源流學校主要教學媒介語」(第十六篇),但這還叫「源流學校」嗎?又說樂見私立與國際學校的存在,然則華文獨中不就是私立學校?

唸國際學校可否融入本土?

至於國際學校,迦瑪曾在節目裡鼓勵國人報讀國際學校(988電台節目《早點說馬》 24/11/2009,約早上八點半),但一方面又強烈主張「要想最終達致族群間的平等,融入式的教育將是一切的前提」(第十六篇),兩者豈不矛盾?國際學校是外國人的「僑校」,教材學制全依國外,馬來文不是國語,僅是點綴課程,即無愛國教育,也不「融入」本土,更與國情「藩籬」。而華校早已血脈融入鄉土,培養的是堂堂正正大馬人,去年獨立民調中心民調不就證實了華裔最具國民意識嗎?不然就去問問你身邊那些華小畢業的華裔朋友同事吧。

這就是迦瑪。他寧可歡迎國際學校的外來教導,也不願相信在地華校的本土教育。就如他一方面大義凜然以國家主義來責備我們學中國官話,不願去中國化;另一方面卻又以大中原心態來嘲笑我們這些「南蠻鴃舌」的本土化音腔,聽不懂京味兒相聲。真奇怪呀!反正唇是兩層皮,正說反說都可以,標準全是你定的嘛。

當然,迦瑪並沒有反對學中文,他只是認為華語「對於馬來西亞人那是一門外語,或者是第二、三語言」(第十八篇)。這話對非華裔無所謂,但對華裔卻不應如此。無須論辯教育學上的「母語教育」和「外語教學」問題,僅舉例就可說明。華校生也許寫不出詼諧的「海劈牛耶」來,或聽不懂讓人「大聲噴出幾笑」的京腔相聲,卻很容易體會出背後的「謙虛」與「尊重」意涵,這就是從小涵泳於母語教育的結果。

總歸一句,華教只是煙霧下的靶心罷了。最後更正一點:上期說到「華小與淡小的國語節數從來都與母語課相等」,此說有誤,將獨中的情況誤置到華小淡小,謹向讀者致歉。我們下期再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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